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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拼尽全力，也不过成了优秀的普通人？
编者：当我们挥汗如雨历经苦难之后，得到的有可能仅仅只是一句平凡的赞扬。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我们漫长的拼搏路上，我们已经通过行动改变了世界。
今天跟朋友一起吃完饭回家，朋友突然对我说，感觉长大的过程中变了很多，好些以前相信的事情现在都不信了。这话听起来就像“地球绕着太阳转”一样不言自明，但仔细想想又有点无奈和不甘在里面。
又想起上周上课的时候聊起儿时的梦想职业。小的时候大家的梦想都是多种多样的，很多人都梦想着成为超级英雄，拯救世界。小小的心中总是有一种舍我其谁的豪迈感。但是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那些小小的超级英雄长大了，意识到原来飞檐走壁都是特效的结果，意识到原来超级英雄不是每天真实存在世界上的物种，就像圣诞老人不是每年都会从烟囱里掉下来一样。失望的小孩儿们不再提起想成为超级英雄这种事情，而是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我想成为医生教授科学家。也有很多人偷偷地把拯救世界放在了心里。在我们的心中，我们总有一天会拯救世界，用我们自己的方式。
但是再长大一点，好像发现我们不过就是普通人，充其量是非常优秀的普通人。不在权贵也不在豪门长大的我，真实地评估了一下，觉得自己成为政要或是成为首富的概率几乎和火星撞地球的概率一样渺茫。那是不是可以成为下一个乔布斯呢.......乔布斯在制造自己第一个电子遥感器的年龄，我大约还在哪里玩泥巴。嗯，也许你会说，我在耍赖，并不是只有政要权贵和乔布斯才可以拯救世界。好吧，我确实在耍赖，但我还是觉得“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太空洞而渺茫，大约不是普通人该做的事情。
我其实是很不情愿打下“普通人”这三个字的，因为我并不希望和“平凡”或者“普通”挂钩。
但是理性地想一想，大部分名校毕业的学生们，也不过是搬砖大军中的一员。最近在芝加哥上班，每天被裹挟在人流中，在看不到顶的摩天大楼之间穿梭。每每抬头仰望那些反着光的玻璃楼，看着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就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好像只是几千万人群中小小的一分子。又在想，也不知道毕业之后会不会迷失在成片的高楼中，成为不知道哪座高楼上小小的一个大部分人都是在做糊口的工作。昨天读到了马克思写的alienated labor, 在讲工作如何把人和本我阻隔开。
人们工作只是为了挣到面包钱，用自己的labor去换取物质上的保证。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出卖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也正因为这样，人们不是拥有自己的工作，而是被工作胁迫。因为如果没有工作，也就没有明天果腹的面包。根据马克思的理论，工作是不能带来满足感的，也因此人们和自己的本我（追求意义和满足感）相违背。当然不要忘了，马克思是个极左的老头子，在他的眼里，资本主义是万恶的源泉。
但是至少马克思爷爷说对了一件事情，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工作就是一种谋生糊口的方式，而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拯救世界的途径。让我们来做一个thought experiment, 你觉得给自己洗衣服算工作么？如果你的室友出钱让你帮他洗衣服，这算是工作么？如果你是一家洗衣工作的雇员，给别人洗衣服是工作么？在这三个问题中，做的事情并没有变，你也没有从讨厌洗衣服变成了喜欢洗衣服。变得只有你是不是得到金钱补偿，以及给谁去做。所以说，如果你给出了不同的答案，那么工作的很大一部分目的是为了得到金钱补偿，或者说，混口饭吃。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论点。我回想了一下我知道的工作，比如银行的出纳员，客户经理，电话公司的account manager, 各种商场的售货员等等。这些人都是我经常打交道的人，对于我来说，处理电话，银行卡，买日用品等事情是繁琐但不可避免的事情，但并不算是工作。但站在反方向想一想，对于那些给我提供这些服务的人，给我提供这些服务就是他们的工作。再想一想我，给大公司处理数据，帮大公寻找更合适的银行、寻找更合适的进货渠道等，其实只不过是把我自己的这些杂事儿扩大，放在了更广的层面上。同样都是处理电话账单，为什么给我自己处理就不算是工作，但是分析一个大公司上百个人的电话账单和流量就是工作了呢？
再说回普通人的话题。
前面聊了那么多什么是工作，只不过想说明，我们正在做的，或者以后很可能从事的职业，只不过是在给别人服务，在或大或小的层面上。悲观地说，我们就是社会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缺了哪一颗都一样运转。我们就像上了发条一样，每天做着相似的事情，见相似的人，聊相似的话题。区别只是，在哪里填excel表格，给别人看账单。是不是一个房子正中闪亮的大机器上的螺丝钉，就比角落里矮小的机器上的螺丝钉，要重要呢？或者在闪亮的大机器上就可以改变世界？
这种时候，应该笔锋一转了。
虽然长大之后，我明白了我很有可能只不过是社会大机器上的一颗小螺丝钉，但我好像可以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了。小螺丝钉也有自己的位置和生活方式。况且，拯救世界并不是任何人的责任。世界的存在，苦难的存在，也不是为了被拯救或者消灭的。我还是相信我可以改变世界，这不过这“世界”可大可小。真实地影响了身边的人，让身边的人过得更快乐，也是改变世界的有效方式。就像蝴蝶效应，在tuscon的蝴蝶扇了扇翅膀，印度尼西亚就刮起了龙卷风。说不定我们哪天做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就造成了无法预估的正面影响。其实，我们真实地活在这世界上的每一刻，都在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或大或小，以我们自己的方式。
还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跟朋友说，勿忘初心。所以即使成为普通人又怎样呢?
我还是相信我们可以改变世界，用自己的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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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0 20:4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