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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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已近在眼前,身在异乡的人,是已踏上归途,还是留守他乡?也许春运的路途曲折遥远,也许家人的逼婚让你不胜其烦,也许紧张的工作让你脱不开身 …… 不回家的理由有很多,但谁又能抵挡回家的 " 诱惑 " 呢?记者用镜头拍下了 15 名归乡人回家前夕的生活,这是一年之中游子归乡情最浓烈的时候。摄影报道: 陈忧子 郭嘉亮 编辑:周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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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全海,34 岁,广西贺州人,来广州 10 年有余,自由职业者,资深跑友。1 月 28 日晚,回家前夕,阿海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天河公园跑步。由于老家离广州很近,返乡对阿海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害怕在春节回到家乡。过年回家这件事对他来说,重要是因为家里有让他牵挂的亲人,不重要则是因为三姑六婆的各种围追堵截,质问他为何还不结婚生子。阿海上大学时曾独自一人在北京过年,那种一人吃一份鱼香肉丝饭的场景十分凄惨。广州虽离家近,但生活依旧充满重担,买车买房对他来说都是压在心头的沉重大石,跑步是他解除焦虑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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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娜,23 岁,河南信阳人,18 岁只身来广州打工,曾在工厂做学徒,如今是一名厨具体验销售员。1 月 30 日,回家前一天,倪娜还在店里加班,做了一份杏仁曲奇饼,她准备带给家乡弟弟妹妹品尝。提起老家,倪娜的眉目间温情涌动,她怀念家里年味十足的春节,想念到亲戚邻居家串门、和爸爸一起放鞭炮的团圆之夜。去年她因为加班独自在广州过年," 整个城市都空荡荡的,那种感觉真的好孤单,自己下饺子,自己看春晚。" 说到心酸之处,倪娜吸了吸鼻子。" 我以后再也不想一个人在广州过年了,再远也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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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续辉,31 岁,湖南岳阳人,2010 年到广州,当过服务员,卖过茶叶,现在开了一家自己的服装店。2 月 2 日晚上 8 时许,回家前夜,小艾还在店里等客人,临近放假客人稀少,小艾索性熨烫自己过年要穿回老家的红色大衣。" 自己给自己干活就是有干劲 ",她说,创业以后自己遇到了不少挫折,也曾压力大到寝食难安,不过目前她已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说到过年,小艾最怀念的还是家乡的美食。" 我们过年要吃又油又咸又辣的腊鱼、腊肉,特别过瘾。" 她说自己十分想念妈妈做的家常菜。不过回家也让她心烦,父母总是变相给她安排相亲," 我不着急,我想慢慢找到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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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柱,26 岁,湖南株洲人,2011 年来到广州,是一名健身教练。1 月 28 日下午,回家前一天,丁柱还在指导学员练习。朋友打趣地问:" 听说你明天要开车回湖南,怎么今天还这么拼?" 丁柱笑着回答:" 赚钱呗,回家前也要努力工作啊!" 工作近五年的丁柱,已逐渐适应了广州的房价和消费水平,虽有些许压力,却也充满干劲。这次过年,他给父母添置了新的运动衣和运动鞋,还给堂弟买了个篮球。" 我们老家过年可好玩了,年夜饭的时候能吃到各种各样的美味,比如腊牛肉、腊猪肉和兔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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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波,31 岁,广西贵港人,18 岁离家外出闯荡,当过厨师,开过快餐店,目前在广州从事珠宝设计工作。1 月 30 日,广州连绵数日的冬雨初歇,波波也终于有机会在回家前给自己的爱车洗个澡了。次日他就加入浩浩荡荡的返乡摩托大军,日行 500 公里奔向家乡,"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一名‘骑士’!"。对于过年返乡,波波一方面渴望与亲人团聚,另一方面又对催婚的长辈颇感压力。" 妈妈总是对我放心不下,有一年她催得太紧,为了躲她,我只好初三、初四就自己开摩托车偷偷溜出去玩。" 回忆往事,波波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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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贵喜,32 岁,广西柳州人,来广州 12 年,是首饰加工厂里的镶石工人。1 月 31 日,回老家的前一天,阿喜带着老婆阿英以及小儿子买了过年要回老家张贴的福字、猴子贴纸、各色糖果饼干以及一家老小要穿的新衣服等。2004 年春节,阿喜曾被亲妹妹骗到宁夏吴忠参与一个传销组织," 我当时好傻的,途中还高兴得不得了,一路弹着吉他唱着歌,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硬座才到宁夏,哪知道等待自己的却是个火坑。" 之后他机智地假装昏倒,被送去医院后趁乱逃脱。经历过那个让人心惊胆战的春节后,此后每年过年阿喜都坚持要回老家," 只有家里才是最安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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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彦龙,24 岁,甘肃庆阳人,来广州 4 年,大四学生,在一家保险公司做实习生。1 月 31 日下午 3 时许,回家前一天,他正在空荡的宿舍里整理回家的行李。对于跨省求学的人来说,回家,是一种向往。" 小时候在家乡过年会拜家谱,父系的亲戚都会举行大聚会,男女老少都齐聚一堂,那种场面是很融洽的 "。说起回家,姜彦龙的眼神中流露出温情。" 现在很多亲人都在外打工,过年的时候回不了家,拜家谱也没那么热闹了。" 游子求学,从此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姜彦龙说道:" 上大学之后,很久没有看到家乡的杏花桃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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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春梅,30 岁,广西南宁人,2009 年来到广州,是一名科研工作者。2016 年春节是梅子新婚的大喜之日,她要随丈夫一起回到福建的老家摆喜酒。1 月 30 日,回家前夕,梅子还在照常工作,拿着单反穿梭在茂密的植被间。" 我的老家在南宁下面的一个村里,过年气氛特别浓厚。" 梅子介绍,她的老家有初一全家一起包粽子的风俗,每年过年全村还要举行新年运动会,爱打篮球、乒乓球的村民一齐上阵比拼,场面热闹无比。不过,由于她今年出嫁,只能初三以后再回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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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涛,25 岁,贵州人,2009 年来广州读大学,现在是电视台记者。2 月 2 日早上 10 时许,水涛站在人头攒动的广州站广场入口直播滞留旅客的最新情况。除夕当天,他也将成为春运大军中的一员,踏上回家的列车。2014 年的春节水涛没有回家过年,除夕夜,他和自己的采访对象——广州站的一对夫妻一起吃了汤圆。成长于单亲家庭,且母亲身患癌症,水涛几乎每年都会回家陪妈妈一起过年。" 家乡在我心中是最高级别的存在,无可替代。" 水涛说,家乡的过年气氛非常好,亲人朋友会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饭罢再一起放烟花和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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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劲,26 岁,海南人,三年前来广州,是中建一局某工程的项目经理。1 月 30 日晚上 8 点,回家前夕,赵子劲在年货街寻找适合带回家的年货。踌躇之际,他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家人询问意见,电话那端的妈妈让他什么也不用买。" 家乡是我的根,给我归属感,那里有我的家人和朋友。" 提到自己的家乡海口,赵子劲饱含深情。" 本来想给父母准备一些有广州特色的礼物,谁知家里的年货已经买得比较齐全了。" 赵子劲说,回家对他来说很重要,海口的年味虽然已没有小时候那么足了,但是过年回家仍然能感受到大家庭其乐融融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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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loma,25 岁,北京人,2013 年大学毕业后从四川来到广州,从事影视纪录片创作。1 月 31 日,回京前夕,Paloma 和男友在公寓里打包一架电钢琴。由于男友打算回家乡发展,春节之前,他们不得不将这台电钢琴转手。" 我一个人和男朋友在广州生活,挺喜欢在外打拼的感觉,要自己找工作、找房子、处理问题,觉着自己会变得独立。"Paloma 去年因为去尼泊尔旅行而没有回家,所以今年很想回家陪父母。" 我一般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让家人看到我既健康又没有焦虑,就是最好的礼物。"Paloma 笑着说,连回京的机票母亲都给她买好了,每次回家什么也不用操心,可以身心完全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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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红岑,23 岁,广西钦州人,来广州 3 年,在公立幼儿园当幼师。1 月 29 日上午 9 时,回家前 10 小时,周红岑还在幼儿园里认真地给读大班的孩子们上课。下午 5 时,幼儿园放学,把学生一一送到家长手里后,周红岑回宿舍继续整理回家的行李。" 过年的时候难免还是会被亲戚介绍对象,挺尴尬的;但是想想回到家就能看到小外甥小侄子,又会觉得很开心 "。晚上 7 时,归家时刻,周红岑在路边等待事先约好的大巴司机。怕错过班车,她一直在路边着急地张望,在等待一小时后,大巴姗姗来迟,周红岑松了口气,正式踏上归家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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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中瑞,43 岁,湖南衡阳人,来广州 20 余年,从事建筑水泥工作。谢清发,是谢中瑞的儿子,跟着父亲在建筑工地打工。1 月 30 日,谢氏父子还在客户的新房里拌水泥。谢中瑞从事建筑行业二十余年,工作早已得心应手,而儿子谢清发则是两年前才来跟着父亲学艺的。" 父亲特别教导我,工作要做好,不能马虎。" 在干活期间,谢氏父子并没有多余的对话,各自埋头认真地工作。1 月 31 日就是回乡的日子,谢中瑞说:" 屋主几兄弟都对我们家很好,我们必须要先干完他们家的活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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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禹任,43 岁,湖南永州人,来广州 24 年,是一家照明公司的检验部主任,他在这家照明厂工作了 19 个年头,每天往返于车间和实验室,吃住都在工厂里解决。" 现在工作稳定,没有大起大落,我都挺满意的。" 老蒋说。老蒋的老父母以及两个孩子都还在老家,因此回家过年这件事显得格外重要。1 月 27 日,由于突然被通知老家的小姨子要结婚,老蒋匆忙把早已买好的 31 号高铁票退了,这天晚上在公司饭堂吃完饭后,第二天便直接到汽车站坐大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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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艳艳,21 岁,河南洛阳人,华南农业大学蚕学专业大二学生,寒假在农场实习。2016 年 2 月 3 日,回家前夕,艳艳还在农场菜地里采摘番茄。艳艳每次回家都要坐 22 个小时的硬座," 我一直都坐火车,已经习惯了 "。艳艳的家乡大年初一有吃四顿饭的风俗,她十分想念妈妈做的红烧肉、土豆和花菜。" 其实都是些很简单的家常菜,但是妈妈却能做得特别好吃。" 说到 " 妈妈牌家乡菜 ",艳艳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我很喜欢广州,这里绿化好,空气好,购物也方便,但是 ……" 艳艳话锋一转:" 我还是舍不得爸妈和弟弟,以后想回老家待在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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